梁驯便猜到他是程溪提过的友人,路鸣禾。
平民礼数简单,梁驯颔首打招呼,路鸣禾也点点头。
他问两人,“去饭馆吃,如何?”
路鸣禾:“行啊。”
程溪:“好。”
走在路上,路鸣禾和程溪聊完上午画的茶杯,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余光发现落后他们半步的梁驯正在看程溪。
不是目光黏在程溪身上的看。而是不动声色地,乍一看一直注意着周围,实际上时不时地落在程溪身上。
路鸣禾心下了然,他不知道程溪是被卖进梁家的,心底暗赞程溪挑夫君的眼光,道,“梁大哥,早听程溪提过你。”
“嗯,小溪也和我说过你。”
梁驯语气冷淡,不欲交谈,路鸣禾也不在意。
梁驯面色如常,心底却有些好奇。
程溪是如何同旁人说他的?说了什么?
既是请程溪的友人吃饭,梁驯便领人去了镇上口碑颇佳的一家饭馆。
中午三人吃了鲫鱼豆腐汤、辣子鸡、清炒白菜、泡椒土豆丝和煮南瓜。
吃完,三人一起往画堂方向走。
路鸣禾知趣,眼看快到画堂,料想人家两夫夫有话要说,他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有东西要买。
梁驯送程溪到画堂门口,“进去午休一会。晚点下学我来接你。”
“好。”
程溪这几个月过得比过去十数年都要安逸舒适,吃得好睡得好,还不咋干活,刚来梁家时略显粗糙的脸庞也变得白皙细腻,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甚至好像……长高了点。
不是很明显,梁驯不太确定。
“你长高了。”
程溪伸手摸摸头,“真的?”
“嗯,进去休息,睡不了多久了。”梁驯催促。
“好。”
看着程溪身影消失,梁驯才转身往城东曾木匠家走。
曾华岭看他推门进来,哼了一声,没理。
梁驯也不理他,去了一旁的矮凳坐下,拿了小刀继续鼓捣他还没做完的小物件。
倒是曾木匠先没沉住气,“为什么?”
梁驯手上拿的小木头已经成了一个人形,他雕琢的动作不停,“打猎挺好的。”
“有啥好的?”曾木匠恨铁不成钢,“你当个木匠,岂不是更体面?”
“我学艺不精。”
“我呸!你做的东西比我那学了三年的儿子做的还精巧。”曾华岭吸了口旱烟,“我都不要你拜师了,什么都想教给你,你却不想学?什么毛病!”
梁驯知道,曾华岭惜才,不收钱、不要他拜师也想教他。
但是……
“我再想想。”
梁驯把小木人的手脚雕好,五官却犯了难,“曾叔,这耳朵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