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结上下吞咽两下,有些怔愣的开口,“捏了几次?”说完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有些蠢。
他“啊”一声,看了小王子两眼,又垂下眼睛小声为自己辩解,“就一次好不好!”
我失笑,却没有揭穿他,反倒是他自己先憋不住,“好吧,我也忘了捏了几次,反正昨天在外面捏了半天。”
我愣住,意识到在跨年前夕他到底是去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别的女孩儿,没有什么约会,他只是外出去给我捏了一个小王子。
跟他一样可爱的小王子。
我没意识到自己逐渐翘起来的嘴角,也忘记了收回自己眼里少有的柔情,只是沉默半天,回神去看他,他看向我时的眼睛很亮,像盈满了他身后那些璀璨的烟花。
我眼前的烟花噼里啪啦绽放,混合着众人的欢呼声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无数种细小烟花也在我胸腔绽放,震荡我的心神,鼓鼓嚷嚷的让人想要溺毙在里面。
我看着他,有某个瞬间,很想抛去身后的一切,亲下去。
不是他平常说的那种表达美好心情的轻轻的亲一下。
是想跟他接吻,深深地吻下去。
酒精在我大脑里发酵,搅拌的人头脑昏沉不清,许是有些醉了。
我的第一次失控发生在这个夜里,并且从这天之后,开始不断反复,愈演愈烈。
何以初成了我想要接吻的对象。
不是跟弟弟的接吻,是跟一个跟我同样性别的、很帅的男生的接吻。
是希望他也抛却哥哥弟弟的身份,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亲密。
跟今天我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心动
当某一段记忆被猛地刺激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很多分镜也被连带着涌进大脑。
跨年之后的那几天,我曾长久的陷入进了迷惘与孤独里面。
我不知道自己那是怎么了,我想,就算是何以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矩跟纵容,先产生这种奇怪念头的人却是我。
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我把那晚上的失控归咎于酒精,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理智的人也会很容易做出来一些愚蠢的决定。
更何况是我这样并不怎么聪明的人。
我就这样把自己说通了,也成功的收买了,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想起来过这件事,也自动把它抛到了脑后。
于是那天晚上的冲动被我轻易化解。
可是之后接踵而至的各种冲动我却再也无法解释,我知道自己也解释不清了。
没有人会想要跟自己的弟弟接吻,没有人会在作业本上写满了自己弟弟的名字,没有人会控制不住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发呆愣神。
没有人。
我一直以为我病了。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活的越来越不像自己,我拼命地学习,不肯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不肯给自己任何空闲下来的时间,我开始用繁重的课业跟任务填充大脑,然后汇集到心脏,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脑内那些越来越疯狂不着边际的想法。
那太可怕了。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周影跟林旭如此自然又坦诚地在一起牵手接吻,我清楚的听见自己大脑里面的某根弦断开了。
过去那些困扰在我心里让我夜夜睡不安稳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一直高悬着的心脏倏然降落地面。
我为自己的反常找到了突破口,即使这个口子开的有些大,代价也会有些惨重。
可我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过。
我轻轻为他们两个关上院门,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心里的一个枷锁放下了。
我抬头看着深邃不见底的天,过往的很多东西如走马观花一般在我眼前闪现。
所有有何以初参与过的画面,五岁的他到十四岁的他,喜欢哭鼻子的小王子长成了爱撒娇的小少爷。我那些明显不符合常态的纵容与耐心,面对他时总是会放大一万倍的情绪,原来细细想来,我对他的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好像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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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到何家不算特别近,只是走半天也还是在18号路上晃荡,这条老旧的路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似乎纵向联通了整座城市,横向又生出不少岔路来。
我平常很少会步行来到这里,通常都是坐公交车过来,32路公交,中间经停三站路就到了。整个过程并不颠簸,有时候会遇到红路灯,但更多的则是永远都上不完的人。
这条路好像真的很繁华,这个城市的人也好像真的很忙碌,整个公交车上人又下人,可永远都有着很大的人流量。
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有时候也会再加上一个何以初。
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通常都是安静的,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里放着喜欢乐队的歌曲,公交车载着我摇摇晃晃地到达目的地,到了巷子口我就会提前下车,去给何以初买一些小吃。
有何以初在的时候就总是热闹的,是令人喜悦的,他好像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会抢走我的一只耳机,问我现在放的是哪首歌,会在我耳边讲话,笑话,故事,他发生的所有事情。
18号路还是那个样子,路上行人很多,本地的,慕名过来游玩的,复古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组合,夏天的燥热一点都不留情的蒸腾着这个城市,远处有汽车鸣笛,城市霓虹灯不停闪烁,明明是黑夜,可是就算没了太阳,也依旧很亮很亮。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喝过一次酒,可眼下,脚底平滑的柏油马路被我踩在脚下的时候,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整条马路都有点倾斜了,步子也有点飘,脑子乱糟糟的充斥着很多个忙碌又一闪而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