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偏不走!你们凭什么要把我弄回瓦房去!”
彩簪哥哥刚要把彩簪搀扶出门,结果刚要转身的时候,却见彩簪登时像是回过了神,当场歇斯底里一般喊了一句,旋即用力挣脱开了自家哥哥手,重新在地上跪了下来。
她心里明白,今天若是出了侯府的大门,那今后自己就真的成为粗鄙村妇了。
纵使最后能回来,也不再如往昔。
对于彩簪突然这样了癔症,彩簪母亲和她哥哥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抬头看了上的华兰一眼。
旋即两人咬咬牙,就要不再顾忌彩簪什么,直接将其拉走。
“慢着。”
岂料这时上的华兰话了,只见她招了招手,示意刚刚触碰到彩簪的两人动作停下来,出言道:
“既然她还有话要与我说,那便再留她一会儿吧。”
“你们先去外边候着。”说完,华兰还转头看向了李妈妈。
见此,李妈妈面露迟疑之色,但终究还是应承点头,带头招呼众人往屋外走去。
屏退众人后,屋内登时只剩下了华兰和彩簪两人。
而不多时后,却是长青走了进来。
迎着华兰诧异的目光,长青当即双手抱拳往外行了一礼,表明自己是受了杨文远的命令来了。
自是有李妈妈往杨文远面前递了句话过去,随后杨文远便让长青来站岗了。
而后长青又是偏了偏头,露出了自己那一双已经塞了棉花的耳朵。
华兰这一看便知,是杨文远的主意。
之后长青便侧过身,立在了柱子边上。
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一言。
“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华兰也不再看长青那儿了,免得因此想到杨文远惹得自己笑出了声来,同时心中的阴霾也是散去了不少。
“姑娘,我只是想能一直跟在身边伺候您啊!绝非有什么别的小心思。”
华兰本来以为彩簪是要“念往昔、忆旧情”的,谁知彩簪脱口而出的又是这一番话,登时便没了兴趣。
也对,毕竟是个没怎么有谋算的。
因此当下也没心思和她攀扯了,只径直道:
“那好,你若是真的没别的心思在心头,那就安然回家将婚事办妥当了吧。”
迎着彩簪一双诧异的眼神,华兰缓缓道:
“毕竟我们这等人家,还是有了家世牵扯的下人才更放心。”
华兰这话说的便有些赤裸裸了,但确实是世家用人的大道理。
一个家生子,远比十个有才干的外人用的舒心。
类似翠蝉、彩簪这样离主家近的女使,那同样是要早早结亲,好未来成为家中管事婆子的,而是彩簪现在这样,还独自一人单着,心里存有什么肖想。
“而且你婚后自然也能如翠蝉一般,回我边上做事。”
彩簪神情一滞,连忙道:
“可是姑娘,长青只有一个,我若是嫁了出去,今后离得远了,怕是不能常见啊!”
华兰脸上浮现出揶揄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道:
“那你可有别的办法?我是琢磨不出来了,如果你也实在想不出,那便自行出门去吧。”
彩簪明白自己这下必须是要搏一搏了,不然出了门去,自此便是断了希望。
于是她俯行礼,低声道:
“姑娘,您不是要为主君寻门妾室进门吗?我自小跟着您身边长大,知根知底,为人如何您是最清楚的,况且还有身契在您手上,自是能安姑娘你的心。”
虽然方才在李妈妈的一番试探下,华兰就已经看出了彩簪的心思,但既然彩簪这么坚持,那她还是想要证据确凿,先从亲口听到彩簪承认。
眼下彩簪的话也不算意外。
同时,华兰更是看清了彩簪的嘴脸,心中一顿冷笑:
“好一个身契,说的好听,但若是日后真成了妾室,我一个勋贵大娘子,难道还沦落到拿着妾室的身契威胁的地步不成?那样岂不是更被外人诟病。
一样是要还给她的。”
完全是个空手套白狼的计策。
想法是想得挺好,但却是把旁人看的太蠢了。
“好一个从小长大,知根知底。”
华兰看着彩簪缓缓摇头道:
“我怎么就没瞧出你有这样的算计和心思呢?枉我还念着你的好,替你挡着家里来催婚事,你竟是这样回报我的?”
“上天怎么不劈个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