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他们本就走得晚,接近中午时分,阮柔掀开帘子朝窗外看了看,问前面的云珠,“到哪儿了?”
云珠探出个脑袋,头上戴了一顶大斗笠,遮得只剩个下巴,仰着脸儿向她看来,一脸迷糊,“不知道啊。”
阮柔回过头,见沈之砚已经醒来,顺着她挑起的车帘望一眼,“快到清江府了吧。”
“清江府?”他们回城不经过啊,“为何走到这里来了?”
她把手搭在眉上眺望,果然看见远处奔涌的运河,水面帆影无数。
清江府是运河进京的最后一站,近年来随着漕运兴盛,此处作为水陆枢纽,南来北往的货物到埠后,不少就地发卖,形成繁华集市。
“每年江南织造的贡船抵京,总会挟带不少私货,基本没出清江就被人一抢而空。”
沈之砚揉了揉眉心,薄唇微勾,“带你来买些好料子。”
这个阮柔知道,云想裳每年拿到手最好的货,便是从清江府的布庄里均出来的,数量稀少,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她来了两分兴致,兼之这会儿沈之砚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么,这一路的古怪,包括无故打发走她的车夫,以及不吭一声就转道跑来清江,便暂且不与他计较。
作者有话说:
砚狗又憋着坏。
再次囚禁
◎想必冬天到来时,也会很暖和。◎
进了坊市,街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商铺,每家铺子门前停着装货的马车,这里基本不接待散客。
阮柔边走边瞧,云珠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稀奇地东张西望。
沈之砚倒是熟门熟路,把她们带到一家名叫“东来布庄”的店铺门口,掌柜的亲自出来招呼,热情地将他们迎至二楼,搬上来的果然皆是正宗江南云锦。
便是阮柔也没见过一家店,能拿出这么多花样的妆花缎,质地比京城市面上的高出一筹,她挑了两幅便不肯多要,只饶有兴致地观看。
说起来,这还是沈之砚第一次陪她逛街,寻常男人对衣饰布料这些不感兴趣,他却不同,很有耐心地陪在边上,说起棉纱锦绸,竟也头头是道。
她不肯多买,沈之砚却不依,带着她转到上一层,“他们这里也有成衣,你多挑几件,要颜色鲜亮的。”
原来跟这儿等着她呢。
阮柔不由莞尔,“我穿惯了自家衣铺制的,这些就不要了吧,拿料子回去叫人裁制就行。”
沈之砚充耳不闻,只叫人替她量身,随后自顾自挑选起来。
阮柔好气又好笑,这人大抵从没给女人买过衣裳,竟是不管别人喜好,全按他自己的来。
他今日一整天都很反常,到了这会儿,阮柔也是无法,只得任由他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