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让我见见……”
在月烬辰与焰熙安两清缱绻的日子里,月魔总是能感受到他的妻子近在眼前。可是他每每用灵力窥探,见到的都是那个温和如煦的男子。
怎么可能是男子?
月烬辰是不是在愚弄他?是不是把他的妻子藏起来了?
“让我见见!我就要死了!”
龙鳞几乎撑开了月烬辰的皮肤,他白如雪的皮肉肌理隐隐有裂开的痕迹,血管突起,映在人眼里就是发绀的颜色。
月烬辰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地,把这些鳞片剥落下来,投进度风穴中。
“你这个疯子!你连自己都不顾了吗?你不活了吗?!啊?!”月魔痛得大叫。他叫得越厉害,灵力散得越快,随着鳞片被撕扯掉落,品仙台下的人只感觉到有股股看不见的力量急促猛烈地撞击着周围的空气。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月烬辰肆意笑起来,“可是阿忱……想回来了。”
他在孤注一掷。
如果活下来了,就可以用银忱本来的样子,再去见他的阿晏。
如果活不下来……那至少把身为魔头的罪还清了,想要颠覆仙京世袭的念头也实现了。这样无论是月烬辰还是银忱……在阿晏心里,都能是干干净净的。
一如初见。
月魔突然不再说话。灵力的逸散让他越来越虚弱,他的脑海也越来越模糊。
他要保存气力,不能就这么魂飞魄散。
他得留着。
月烬辰的额心、眼尾、耳后,全都浮满了细细碎碎的冰花纹。这样的他看上去实在太如梦似幻,那双眼睛仿佛一笑就能换一个天地轮转。
可是他的眼睛在变。从魅丽的桃花眼,慢慢地,慢慢地变得狭长、变得俊凛。
那是银忱的眼。
妖女
银扬在不近不远处的凌霄殿,隔着光与尘,将那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他激动地脱口而出:“银忱!”
跨过声色鼎沸的人群,月烬辰清晰地听见了这声呼唤。他抬起新月般的眸,鬓边有汗,脸上却是笑着的。
他在对着银扬笑。仿佛他刚刚才承认,他就是银忱。
七载光阴过如戏言,少年的五官出落得越发深刻挺立,少了一些疏狂,多了几分隐忍。
都是岁月的雕刻痕迹,故事的呢喃细语。
男儿有泪不轻弹,银扬没有哭。他的眼泪都堵在了鼻尖,他啜着音,蹲下去扶着银筝的肩膀,扬起的语调好像也能洒出泪来:“阿筝……你看到了吗,是银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