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贤王冷笑出声。
“真是荒谬。”
这一句话如同寒风扫过,令在场的众臣纷纷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转向贤王,神色中带着几分惊诧忐忑。
霍瑾宸微微偏头,“贤王是觉得…众位爱卿所言皆不对么?
贤王立于大殿之中,眸中透出寒光,他缓缓扫视四周,看着一言不发的这些大臣,目光最后落在霍瑾宸身上,满含讥讽地开口,“霍瑾宸,你当真以为你有资格登上那至尊之位?你没有谋略,也没有胆识,连朝堂的臣子都难以掌控,如何能治理大徵?”
此言一出,殿内不少大臣已然被吓得冷汗直流,神情惶恐。
“你放肆!”一旁大臣道。
他不作理会,话锋一转,语气更为阴冷:“而今南俞兵临城下,你可曾有良策应对?你这样的人,怎配成为大徵的帝王?大徵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能够带领百姓安居乐业,令敌国臣服的明君。那个人正是本王!”
“今日,本王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君主。”
一语毕,贤王端直立于大殿之上,只听“啪”的一声清脆掌声响起,顷刻间,身着黑衣,手拿长剑的一众人便迈入了勤政殿。
这些人站立在大殿上,整个勤政殿瞬间陷入一片肃杀的气氛中。
贤王微微抬手,带着冷笑示意他们停步,脸上的神情愈发得意。
“贤王!你这是何意?!御前岂容你放肆!”英国公此时神情骤变,下意识低头寻找佩剑,然御前无法带剑入内,他只得作罢,焦急之中立刻挡在霍瑾宸身前,厉声喝道。
一旁的御前带刀侍卫反应迅速,纷纷拔刀而出,将霍瑾宸与贤王隔开。
殿中的大臣们已然面色惨白,惊惧不已。
有人双腿发软躲在御前侍卫身后,口中发出低低的惊呼,“贤王,你这是谋逆!”
越国公面色惨白,紧紧靠在殿柱旁,满目惊慌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贤王竟然谋反!
这令他心惊胆颤,连胡须也跟着抖得厉害,心中的恐惧化作一股寒气,沿着脊背直窜脑后。
他猛然惊觉,脑海中掠过一幕幕往事。贤王曾助他女儿入东宫,别无所求,仅说要给王妃从西域带些宝器,孟家子弟行商多年,对西域十分了解,便请求借用他的商队运送。
因为这样,他便未曾多虑其背后的意图。
然而眼前这一幕,殿内一排排身披盔甲,手执长剑的士兵,皆非大徵军队所配的军备。他终于意识到,贤王的图谋早已盘算良久。
越国公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冷汗直冒。贤王恐怕是借用了他的商队,将这些盔甲和武器悄无声息地送进了长安,而自己竟对此毫无察觉。想到这里,越国公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的悔恨,他自以为聪明,却在这场大局中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当今陛下若是知晓此事自己会当如何?
越国公颤颤巍巍抬头看向了霍瑾宸。
霍瑾宸依旧坐在御案前,面色沉静,眸光如深潭般幽邃,任凭周围的嘈杂声四起,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贤王瞧见霍瑾宸的反应并不奇怪。霍瑾宸若是轻轻松松便被吓破了胆,他如何会筹谋这么多年?
不过他如今再镇定也不过是池中物,逃不过他天罗地网的布置。
于是,贤王道:“如今,禁军都听命于本王,玄武门,永安门,都在我手里。”
玄武门自不必说,是长安城,也是大徵皇宫北边的命门。长安城北边地势北高南低,由此以来也便于禁军俯冲,在此之前,大徵便有皇子从玄武门破门而入,带兵直逼紫宸殿。
永安门乃皇宫南门之一,南衙禁军大多都靠近永安门。
两道门,一南一北,两路禁军直逼皇宫,也就是说,贤王已然欲夹击霍瑾宸。
贤王也知道自己是谋权篡位,能少杀人绝对不多杀人,殿内这些被他手中的禁军放进来的刺客若是直接能杀了霍瑾宸,也就不用让禁军大开杀戒。
若是说殿内他带来的这些南俞兵和死士是他除掉霍瑾宸的第一击,那么南北两门的禁军便是第二击。
贤王今日,只能胜,不能败。
那么霍瑾宸呢,他依旧稳如泰山,仿佛殿中风起云涌不过是轻尘拂袖。
贤王看着他倒也不禁冷笑,生出几分佩服,到底是从小做到大,无人敢与之一争的皇太子,哪怕再慌乱的局势他也得稳得住自己。
不着急,贤王胜券在握,不怕料理不了霍瑾宸。
霍瑾宸势单力薄,如何能赢?仅凭着大殿上这几个人么?
贤王话音未落,嘴角的冷笑尚未完全绽开,不详之感却陡然蹿升。
就在感到不妙的下一刻,霍瑾宸身后紧随着一列手持工弩和长兵器的士兵,步伐整齐而沉稳,鱼贯而出,像是一道铜墙铁壁般横亘在霍瑾宸与他面前。
杀意
“你!”贤王的脸色瞬间一变,眼中的轻蔑与嘲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惊讶与震怒。
他愣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难以想象此刻,霍瑾宸身边竟会有如此多的侍卫冲出。
“带了这些人,便觉得足以动摇大徵的江山?”霍瑾宸声音低沉,十分轻蔑。
贤王瞳孔微缩,愤怒与惊诧交织在一起,“你如何有准备?!”
不对,霍瑾宸如何得知,他明明瞒得滴水不漏!
旋即,贤王又想到什么,心中警戒放了下来,轻蔑一笑,“哼,有这么些人又如何?玄武门外的右卫和永安门外的领军卫很快便会赶到,你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