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宸闻言,淡然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哦?是么?”
此时,玄武门外,杀意凝重。
御林卫身披暗金色铠甲,整齐地列队,守护着宫门,而对面,右卫则身着暗红色的战甲,气势丝毫不逊色。
然而差别在于,御林卫手中多了弓弩与长兵器。
霍瑾宸早在贤王抵达皇宫时,便命飞骑营将领和左御林卫接管武器库,让右御林卫得以从武器库中取出长兵器。这一举足以让手拿短剑的右卫陷入被动。
武器库自古以来都是大徵的重中之重,禁军守护皇宫时,按照祖制只能携带短剑,弓弩亦是将领专属,目的是防止禁军作乱,使皇帝有足够的时间应对。武器库把守在皇城之内,霍瑾宸的亲信牢牢掌控此地,这也是为何贤王不得不秘密制造兵器,免得让自己的死士和南俞刺客在军备上落了下风,耽误进攻的时辰。
两军对峙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意,仿佛下一刻便会有利刃破空,鲜血飞溅。
御林卫大将军握紧手中长戟,t目光冷冽,“尔等若不束手就擒,当以谋反之罪论处!”
“我等奉旨勤王护驾!诛杀逆臣!”
御林卫大将军冷笑一声,“逆臣?谁是逆臣?”
右卫大将军眯了眯眼睛,“门下省侍中,越国公孟临。他为官多年贪赃枉法,如今还想刺王杀驾,其罪当诛!”
“放肆!陛下如今正在勤政殿与诸位大臣议政!你居心何在!”周准怒斥道。
然而,右卫大将军只是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他随手一挥,口中吐出冰冷的命令:“杀!”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玄武门化为了一片血色的狂潮,一片混乱,刀剑交错间,兵器碰撞声如同雷鸣,令人心颤。
两军猛然厮杀,刀剑如雨,长戟交错,兵器相碰的声音如雷霆震耳,回荡在苍穹之下,撕裂了所有的宁静。原本同在沙场上并肩作战、抵御外敌的袍泽,如今却刀剑相向,鲜血染红战袍,宫门之外遍地尸骸,满目疮痍。
这一切皆非霍瑾宸所愿,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是再愚蠢不过,动摇大徵国本的做法。
然他没有办法,他已经尽全力少有死伤,至少不危及百姓
与此同时,永安门更是乱成一团。
大徵皇宫禁军十六卫,分属不同职责,有守卫皇宫,有守卫皇城,也有巡查整个长安城。
而现在,除了贤王所掌握的领军卫与燕王所带领的骁卫,还有其他循声赶来的禁军。
面对这场对峙,其余赶来的禁军士兵满脸疑惑,他们并不清楚内情,只听得领军卫与骁卫的争执声愈加激烈,心中惶然不定。
“燕王,有逆臣欲想刺杀陛下,臣是来护驾!燕王为何拦在此处?莫非是想谋反?!”
燕王稳稳站立,目光如炬,“将军从何处得知逆臣行刺?逆贼何在,你心中有数。”
中央禁军自然都是朝廷中选拔出来的精锐,这些人是京城的屏障,各个神勇无比。
而对于大徵禁军而言,他们的职责却不在于抢占军功,这些禁军如遇宫变绝不可在不明情势时随意听信他人所言。
于是,除了立场坚定的骁卫与领军卫,其他赶来的禁军却进退维谷,皆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深知,若无确切圣旨,不论站在哪一方,都是步入万丈深渊。面对这不可测的局势,他们唯有原地静观,不敢妄动,以保性命。
眼前的混乱与四十年前的宫变无异,昔日那场血染护城河的惨剧仿佛重现眼前。那场血腥的夺权之战让人记忆犹新,旧时刀光血影仿佛历历在目,皇权的争斗何其残忍,血雨腥风,生死无常。
谁若是在这时会错了意,不仅是自己,家人族人都将被牵连其中。
忽然间,领军卫中一名年轻的郎将果断拔剑,寒光闪动,剑锋瞬间抵住了大将军的脖颈,场面骤然凝滞。
郎将目光冰冷,铿锵有力道:“陛下尚无圣旨,臣等不敢轻举妄动!”
士兵们纷纷停下了动作,目光齐聚在郎将与大将军的对峙上。
“你!你背叛贤王!”声音愤怒得如同雷鸣,在永安门外回荡,震耳欲聋,大将军眼中迸射出恨意,恨不得将眼前的郎将撕碎。。
郎将神色从容,手中剑微微用力,划破了大将军的脖颈,血珠渗出,他的语气却冰冷如刀:“背叛?贤王谋逆通敌。我效忠大徵,效忠陛下,何谈背叛?”
这句简单却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场所有人的心头,士兵们神情各异,但无人敢再轻举妄动,空气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便是霍瑾宸先前所做的努力。
他没有如贤王一般,以权谋权,以名利为饵来收买人心。他选择的是宽恕、恩德与理解,让那些心存疑虑之人心甘情愿地站到他这一边。
对于这位郎将而言,他心中对圣上充满感激。女儿曾重病不起,寻遍名医却无济于事,正当绝望之际,霍瑾宸派来了自己的御医陈清壹,悉心为她医治。那位医者不仅医术高明,更是日夜守护,如今女儿已然康复,能够下床用饭。
他如何能背叛霍瑾宸?陛下救了自己的女儿,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不止是他,这些与手中禁军有直接关系的五品至六品官员,霍瑾宸先前都有所准备。
贤王是大徵出了名的只与世家贵族来往,贤王推举擢升将领,向来只在意出身与家世,几乎从不让那些背景平凡的将士染指高位。这样的安排,在朝中固然显眼,却也让许多有志之士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