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来找过你?”
“有,你呢?”
“有啊,真是烦。”李衡干脆将后脑都靠在了门板上,仰头望着斜上方的横梁,也时不时转头望望她,“当初我明明是暗自期许着,我们的婚礼,如今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搅和了。”
原来钟意之说得没错,这场婚礼,根本不是什么成就圆满,只是一个开端,一个序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他应该感到庆幸,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二人的目的还是一致的。
至于更多的
至少此时,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他暂时没将今日见了何人,说了什么说给她听,她也就不解他烦恼所在。
但她还是选择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明日清晨,我们就可以见到你爹爹了。”
“是的,到时候,可得十分清醒过来,你也是。”
笑意这才终于蔓延到李衡眉眼之上,他抬手摸了摸她耳上的玳瑁耳坠,又摸了摸她的耳廓,鬓角,及至那件璀璨的步摇。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倾身,在她嘴角轻轻触了一下。
“忙碌一天,早些睡。”
他起身,踉跄向着新房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衡。”她亦起身,试着唤住他。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曾经也认真地憧憬过今日这一天。”
也只有同李衡一起时,世人才能粗浅的瞥见一些,关于宁冰流少女时候的甜蜜剪影。
翌日,钟意之拎着一个用锦缎精细包裹的礼盒出现在珹王府大门前,接受了禁军格外严密的搜查后,才得以入内。
看出来这王府只是被草草翻修,连前院的砖石都多有破损,钟意之被绊了个踉跄,正低头研究,就已经听见小庄的声音。
“陛下不是说过,准允世子婚后在王府留三日,然后我们再回双阙山么?现下又是做什么?”他虽尚在养伤,嗓门倒是不小。
前来宣旨的内监也是傲慢得很,直接反问道:“陛下的心意,也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意揣测的吗?”
小庄被气得简直要旧疾发作,雍叔连忙上前,将他拉至了自己身后,随即和颜对那内监说:“至少陛下没说,今日不许世子和世子妃今日拜见王爷,没错吧?”
内监“哼”了一声道:“陛下没说过的事,我不管。总之,今日正午之前,所有世子带来的人,都要撤出王府。”
内监走后,小庄哭丧个脸,问道:“雍叔,他们非得这么欺负咱们世子吗?”
雍叔却神秘一笑,“傻孩子,这是好消息。”
皇帝临时又改了主意,几乎一刻都不再让世子在京中待着,说明日晨的早朝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这些不必与小庄解释,雍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抬头,就去笑脸招呼客人,“钟公子,你来了,世子就在里面,快随在下来。”